发布时间:2017-05-04 11:08 我来说说 我要投稿
我上小学时,洛阳的春天雨水好像特别多,绵绵春雨一下就前后一个月。有一次,天气还挺冷,早晨去学校天还是好的,临近中午却下起雨来。我放学随着同学们涌出教室,看到母亲穿着雨披在班门口等我,她笑呵呵跟班主任打个招呼,就匆匆催我换上毛衣,然后带我在学校边的小吃店里吃饭。吃完饭,看我没什么好安排的,她才又骑上自行车回家。我站在小卖部屋檐下盯着母亲的背影看了一会儿,她披着蓝色的雨衣斗篷,驶入雨幕,很快身影就有些模糊,我只是觉得母亲蹬车的姿势笨拙好笑,她的车技跟我差太多了。
也是因为这份滑稽让这一幕刻在了我的记忆里,才能在多年后解读出不一样的意味。回想当时,母亲应该是很发愁的。那会儿她的工作关系还在外省,难以调动回来,独自在外一年后的她选择回家先陪伴我和爸爸,当起家庭主妇,她几乎丢掉了她赖以安身的教师职业和十几年的教龄,前途迷茫未可知。全家生活只能靠着父亲每月单薄工资维持,衣食都是问题。
在我之后的成长里,那天雨中母亲骑车的模糊背影不时在我脑海浮现,我从她背影里也逐渐体会到不同的含义,十一岁时,我看到的是母亲雨中骑行笨拙的车技;十五岁时,我会模仿朱自清的《背影》作文,感慨母亲对我无微不至的爱,渲染和感动于母亲的舐犊之情;如今的我想试着体会当时母亲的小心翼翼,当时的她操持自己的生活可能要比骑自行车更加笨拙和无奈吧,我有些心疼她。
在童年时代的记忆里,母亲形象一如阳光般明媚,她很爱护我,又总是对我很严厉,在她那儿我可以得到零食、玩具有时甚至是宠溺,也会得到肯定和方向,她的对错不容我置疑。我八九岁开始顶嘴,有时候对她大喊大叫,但是心底从没怀疑过母亲的坚定和权威。我以为这光辉理所当然,这种坚强会来日方长。直到成长中看到母亲一次次的流泪,她悲恸不已时,就像一个瑟缩的找不到方向的小女孩,我才知道原来守护我的是一尊泥菩萨。
读完这篇《妈妈也是第一次当妈妈》,我脑海里浮现出种种。在大家更加重视心理健康,心理学热潮兴起的环境下,原生家庭的伤害被频频提及,网络论坛上年轻网友们会热烈讨论父母对自己作的恶,给自己生命刻下的伤痕。我不觉得这有问题,但是文章中“妈妈也是第一次当妈妈,也想当个好妈妈”的母亲自白让我更受撼动,这应该才是天下父母那张强硬的“父母脸谱”背后少有吐露的心声吧。
不是总说将心比心吗,我们更容易理解伙伴,把宽容送给陌生的路人,却好像常忘了跟父母比心。我们会耿耿于怀于大庭广众之下父母的那次羞辱,会在想起父母那次粗暴干预时依旧心怀愤恨,我们的伤痕总清晰可见,我们的成长机会不可复制,我们的青春错过了就不能再来。
这些应当被讨论和记忆,为了让它们尽量少在今后子女身上重演,在联系到父母时,我还是想多提提文中这句话,“妈妈也是第一次当妈妈,也想当个好妈妈”,它会让我心中一软。我烦和恨那个爱唠叨、爱呵斥的妈妈,可背后却是那个满心疼爱却常常手忙脚乱,风雨前手足无措还总想张开手臂、需要被给予保护的“小女孩”,她更让我同情和心疼。
要谢谢作者和这篇文章,让我看到并理解了这个“小女孩”。
作者:马力
附:
妈妈也是第一次当妈妈,很多事不要怪她
作者|半仙幺幺
我是午睡的时候做梦,梦到自己回到了高中的时候,月考成绩不好,拿着发下来的成绩单很忐忑地回家,妈妈看了成绩单很久,摸摸我的头后只说了一句,“没关系,下次努力,去看书吧。”
我醒来以后有点发愣,在家里的地毯上抱着毯子发了会儿呆。
我妈其实挺望女成龙的,国情如此嘛,小孩子能攀比什么,难道说,哎呀你女儿太胖以后瘦不下去。只能比成绩啊。
我的成绩没什么好比的,妈妈那边的亲戚家的小孩个个成绩比我好。我妈是数学老师,办公室之间的中年妇女们,大多数比的,还不是小孩的成绩。但我成绩不好,每次拿回成绩单时,都分外苦恼,我妈经常抓着我的卷子和我讲,谁谁小学和你考的都一样,怎么你现在就比他差那么多呢。
有一次我去姨妈家吃饭,我表哥也发卷子了,那次考砸了,我本来不安好心,觉得可以看一场好戏,我姨妈只是摸摸表哥的头,说没关系,下次努力就好。我那天回家后和我妈讲,每次考完试,你总说我这里也不该错,那里也不该错,人家妈妈都讲“下次努力就好。”后来我每次考试考得不好,我妈都说,下次努力就好。
虽然我每次都考得不好。
其实我现在回想,我读书的时候一点心思都没放在上面,很多时候都玩玩闹闹过去了,成绩真的是不好得惨不忍睹,我们这一圈小孩里,只有我成绩非常烂。当时我妈应该也挺郁闷的,自己当老师,自己的孩子却是一圈亲戚中最烂的。是我以前不好,以前不努力,废材,还听不得教训。
我朋友也和我讲过,她的妈妈不让她看言情小说,怕她早恋,春心萌动影响学习,她偷偷在上课的时候看小说,被没收,老师请家长,妈妈站在办公室里。后来妈妈出来了,她低着头不敢说话,***妈牵着她回家。回家路上妈妈突然说了一句,以后在家里看小说吧,别在上课的时候看了。
我朋友也不知道为什么和我讲这个,她那个时候就是说,我一直以为我妈会骂我,她没有。后来妈妈在家炒菜的时候,和她说,“妈妈也是第一次当妈妈,不知道怎么教小孩,怕你走歧途,怕你过得不好,怕的事情太多了,妈妈也没有当妈妈的经验,不要怪妈妈没有别人家的妈妈好,妈妈也想当个好妈妈。”
我有个姐姐结婚生子了,她也是和我们讲过,自己当妈以前,觉得自己肯定能当一个好妈妈,让孩子健康成长。等女儿出生后,她说,“我只想每天把她锁在家里,觉得她一出去就会丢,出门倒垃圾我都会把门反锁,怕有强盗抱走她。”我逗她问,你会让女儿早恋吗?姐姐很紧张,“不行不行,怕她被骗,也不能说不行,要保护自己,还是不行,那么小以后会后悔,哎!我不想干涉太多,又想保护她。”我看着小姐姐纠结的样子,叹口气,心想我妈以前也是这么纠结过来的吧。
我一个学妹和我讲,家里搬家装修的时候,妈妈非要把网线牵到自己卧室,而不是学妹卧室,学妹觉得网线不在自己的卧室很憋屈,后来学妹的爸爸和学妹讲,妈妈只是希望学妹能去她房间上网,能和妈妈多待会儿。
我也不知道怎么去爱一个人的时候,方式笨拙可笑,漏洞百出。
妈妈也是一样,她是第一次当妈妈,不知道怎么爱你,不要怪她。
她也不知道怎么照顾一个小孩长大,怎么喂养,怎么照顾,哭了该怎么办,上学该怎么办,早恋了怎么办,叛逆期的时候,既不能以暴制暴,又感觉说什么都听不进去,害怕孩子走上歧途,好不容易长大了,成熟了,就离家自己组建小家庭了,不需要自己了。
把一肩重担承担过,还说不多的,就是这样的感情了。已经很让人鼻子酸了。
想回家抱抱妈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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